夏清凉 范传国 □记者 陈满意

　　台海网5月4日讯 据厦门晚报消息 他们常年漂泊四海，虽然工资高待遇好，却难找媳妇；他们消息闭塞，几乎与世隔绝，上岸找人聊天，插不上话，只能当一名听众……

　　厦门虽是海边城市，但船员并不多，他们的世界厦门人了解得并不多。

　　近日，记者采访了夏清凉和范传国两名船员。从他们的口中，神秘的船员生活逐渐清晰起来。

　　A

　　岸上休息久了

　　再上船出海还是晕

　　行船走马三分险，在海上最怕的是遇到恶劣天气，遇到这种天气，全船人都紧张

　　2010年6月26日，刚从集美大学毕业的夏清凉就随船出海了。

　　有一天晚上，夏清凉正在睡觉，迷迷糊糊中，突然手脚不听使唤了，感觉船快要翻了，他急忙穿上救生衣就往外跑。其时，船遇风浪，摇晃得很厉害，船体几乎倾斜二三十度。

　　夏清凉说，遇到风浪，几乎每个人都会晕船，只有轻重之别。如果在岸上休息的时间长了，再次上船出海，还是会晕船，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海上的生活。

　　行船走马三分险，在海上，最怕的是遇到恶劣天气，遇到这种天气，全船人都紧张。这样的情况范传国也遇到过。今年2月初，范传国和同事们前往新喀里多尼亚，在所罗门群岛附近，突遇11级阵风，船体摇晃30多度，很多老船员都晕船了，有的甚至吐了两天，都没怎么吃东西。范传国说，当时他在驾驶台值班，即使晕船，他也得坚守在岗位上，在这种恶劣天气中，最怕机舱主机空转，发生飞车（螺旋桨部分或全部露出水面，转速剧增，引起船身强烈震动）现象，那样很危险。

　　不过，过了所罗门群岛，又是一个艳阳天。

　　B

　　船靠码头

　　大家都喜欢去接地气

　　有些人玩得忘上船，回国只好自己掏钱

　　船靠码头时，是所有船员最开心的时刻，大家都喜欢到码头走走，接接地气。有时太忘情了，一些人忘记返回了。“船是不等人的。”夏清凉说，“那些留在码头的船员被称作漏船，漏船后，船员只好自己回国，所有费用都得自己掏。”

　　每次船靠码头，夏清凉在码头上停留的时间都比别人短。他说，船靠码头后，每次都要加油，除了机器检修，他还要监督码头上的人员加油。“油价太高时，经常会出现偷油的现象，”他说，如果发现对方偷油，他就要和双方交涉，耗费精力还耗费时间，往往一拖就是两三个小时，甚至更长时间。如果没发生偷油等现象，正常给船加油也要三四个小时。此外，有些机器要在船停泊后才能检查维修。

　　也就是说，其他船员在码头游玩时，他得继续工作。

　　C

　　与世隔绝

　　上岸后只能听朋友聊天

　　对于国内、国际上发生的一切，船上都无从知晓，有时长达几个月都无法与家人取得联系

　　船上分为轮机部、甲板部。夏清凉是轮机部的“三管轮”，主要负责机器的维修，在船上，大家都称他“夏三管”。船航行在海上，外面的日出日落好像和他无关，他每天都和冰冷的机器打交道，机器坏了，他要和同事一直工作到凌晨。

　　工作之余，生活单调、无聊，就是玩游戏、看电影、打扑克。自己电脑里下载的电影看完了，就看同事电脑里的电影。对于国内、国际上发生的一切，都无从知晓。夏清凉说，有时几个月都无法与家人取得联系。

　　每次出海回来，夏清凉都要花二三十天时间适应。在海上，消息闭塞，处于相对隔绝的状态，无法在第一时间了解社会上的情况。“上岸后和朋友聊天，总是插不上话，他们山南海北地神侃，我插不上嘴，只能做一名听众。”夏清凉说，“每次回到厦门和朋友相聚，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。”原本有些内向的他，变得更沉默了。

　　D

　　海上漂泊

　　一年难得和亲人见一面

　　在海上只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，花费了20多美元，到现在他都没敢告诉家人

　　范传国所在的货轮上有24人，船长、轮机长、大副、大管轮年龄比较大，其他的大多是80后，最年轻的是1992年出生的。他们有时连续七八个月都在海上，有的则连续十三四个月在海上漂泊，有的家属为了和亲人见面，就会赶到靠泊的码头和他们见面。范传国说，有一次，船停靠烟台港，大连的家属都赶过去了，甚至湖北的家属也赶来与亲人见面，先后去了十多个人。

　　“靠码头的时间波动很大，家属很难把握好时间。”范传国说，“泊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空出来，停靠后卸货时间也无法确定，有时遇到大雾无法停靠，船员住在船上，家属只好住在宾馆”。

　　范传国说，在船上，如果实在太想家了，就给家里打卫星电话。话费太贵，一分钟要1美元，所以大家一般都舍不得打电话。他在海上只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，花费了20多美元，到现在他都没敢告诉家人。有的地方1美元能打2分钟，他就在2分钟内匆匆向家人报个平安，不敢细说。他说，很多船员都是等船靠码头后，在当地买国际电话卡和家里联系。

　　范传国说，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休假获得批准，在船上一直到下船，都很开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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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长期漂泊在外

　　找对象是难事

　　现在姑娘们都很现实，希望两个人能厮守在一起，如果一年七八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，很多人都不乐意

　　说起爱情，夏清凉有些羞涩，他说，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谈恋爱，“婚姻比较麻烦”，他来自农村，作为“三管”，他每个月有两三千美元的收入。但行业不景气时，常常八九个月都没有出海的机会。

　　他说，船员的工资待遇不错，但船员经常两三个月不着陆，几个月甚至十几个月难得与家人、女友见上一面，“现在姑娘们都很现实，希望两个人能厮守在一起，如果一年七八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，很多人都不乐意”。所以找对象是难事，很多人在船上工作几年后都会选择改行。

　　有一件事让夏清凉有些心酸。有一次，他在维修机器时，被零件砸到手指，当时船在韩国釜山，同事们把他送到当地医院治疗，船很快离开釜山，他一个人躺在釜山的医院里。左手绷带，右手点滴，一个人在医院躺了20多天，同事考虑到他无法与医生沟通，还把自己的女朋友请来为他做翻译。

　　“我最期望的是多挣点钱，养活家人，养活自己。”他说，很多船员都非常年轻，大家都在积累资本，船上的生活太清苦，家人要承担很多，付出很多。

　　行业情况

　　船员都是男子汉

　　没有一个女生

　　集美大学航海学院院长邵哲平说，航海学院成立90多年来，先后培养了8万多名船员，航海学院的就业非常好，现在每年招生规模都在扩大。在大海上航行是很具有挑战性的，所以这个专业被称为男子汉的专业，学生以男生为主，除了文革期间招过女生，其他时间招的都是男生。文革过后，至今没有再招女生。

　　邵院长说，航海学院毕业的学生在全国范围内就业。但厦门航运业不发达，在厦门就业的船员并不多。

　　据了解，厦门有证船员仅4000多人。